【爱（二十九）】

阿虹

陈述忍不住，按住柳丝儿的头，憋气，夹臀，挺身，“呃……”一声，终于火山喷涌。

他颓然松了臀，安放在座椅内，用手托起柳丝儿的下巴，眯着眼，声音似从遥远的国度姗然而来，庸倦低沉柔和：“你真好……”

柳丝儿满口腥甜的味道，忍着没有吞咽，她接过陈述递来的纸巾，掩住嘴，吐了出来……纸巾被过了很多层，成一个包子样的纸团，丢在脚垫上，她说：“你的有甜丝丝的味道。”

陈述耸耸肩，笑说：“那怎么不见你咽了？”

柳丝儿拍他手背一下：“去你的，你当是什么琼浆玉液啊……”

“呵呵……刚才为什么不让我……”陈述问。

“呵，没什么特别的原因，就是不想让你闯红灯。”柳丝儿说。

陈述听了，就觉得欠了柳丝儿多大的一个人情……情爱上也要有个付出和索取呢，人总不能想着自己的满足，尤其是男人，被女人送上快 感巅峰远不如看着身下的女人欲 仙 欲 死来的满足，那种身体高负荷运动后的困倦，那种喘着气流着汗的酣畅，那种被女人求索着告饶着的自尊，那种推举着女人和她一起沉迷堕落后的颓然……他很渴求。

然而今夜，他只做了自私的索取者。尽管这索取是平生第一次的淋漓尽致，是他感知到最柔滑婉转的一次……柳丝儿舌尖带着晶亮细微的液体，将情欲无限拉长。她总是一副迷醉与贪婪，如幼童吃冰淇淋那般无邪，又如醉汉嗜酒那般狂放，再如酣梦半醒那样的沉迷……

所以再看柳丝儿的时候，心就像一块冰糖，化在了她的一汪清水里。

女人的千般好，原是这样的不同。

夜深了，两个人歪斜着，轻拥着，陈述打开车子的CD, Amy Lee的声线让人宛如听到天使躲在角落以钢琴自弹自唱。

“Suddenly I know I’m not sleeping .Hello, I’m still here……”

“我看见你第一眼，就想过这样靠在你怀里的情景……”柳丝儿拿着陈述的三个手指头，一遍又一遍地交叉，像编辫子那样。

“我可没想太多……”陈述左手摸着柳丝儿的耳垂，那里有颗小痣，远看像耳朵穿了洞。

夜太静了。静得人一动也不想动，只怕打碎了。

“叮咚，叮咚……”接连两声，柳丝儿的短信。

她拿起手机看，原来刚过十二点，江小江和张弛分别的祝福短信，因为，此时已是柳丝儿的生日。

江小江说：被小情人抱着，被老公惦记着，祝福你的三十二岁锦上再添花。

张弛说：电话。

陈述问：“催你回去？”

柳丝儿说：“不是，今天我生日，祝福的短信……我打个电话啊……”

说着她回拨了张弛的号码：“喂？”

里面却不见人说话，很快就传出了声音音质嘈杂的一首歌，是蔡琴的声音——

是谁在敲打我窗？

是谁在撩动琴弦？

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，

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……

柳丝儿笑了，这个老张，倒懂得浪漫了。

一曲歌了，张弛说：“好听吧？祝你生日快乐。我这方法好不好？”

呵呵，柳丝儿掩着嘴，说：“亏你想的出来……怎么还没睡？”

张弛说：“应酬，才准备回家，路上呢，给你听听歌……这周五请你吃饭？”

“恩，行。你路上小心，早点回去休息……再见啊。”

柳丝儿甜蜜地收了电话，再看陈述，他已十分落寞。

“是张弛，给我听歌，祝我生日呢……你，没生气吧？”

陈述不看柳丝儿，车内的暖风关小，挂了前进挡，说：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“还不承认生气，脸都拉下来了！”柳丝儿撅撅嘴。

陈述专注地看着远处，对面过来一辆氙气大灯的车，不懂换近光，陈述也开了远光，并压着中线，从它身边呼啸而过……

“你慢点！人那车司机一定在骂你！”柳丝儿被安全带绷的紧紧的。

陈述依旧是不说话，中山南路很快就被撂在身后了。

“我，还不想回呢……”柳丝儿嘟囔着。

“对不起，我要回家了。”陈述停好车子，开了门锁，眼睛看着引擎盖上反射的灯光。

“那你说句生日快乐也好啊……毕竟我生日的前一个小时是和你在一起的呢。”柳丝儿偏头，撅嘴，满怀期待地看着陈述。

“没必要吧？何必重复？要那么多，太贪心了些……下车吧。”

柳丝儿“哼”一声，眼睛深深地挖了陈述一下，摔了车门，回家了。

陈述叹口气，胳膊打在方向盘上，头无力地落在胳膊上。

要命……这个女人，裸着自己的情感，毫不遮挡，也不知欺骗，无邪到不可救药。何以偷 情都这么理直气壮？她本色地让世界像挂了重重帘幕，人人都在躲藏着自己，唯有她，从幕后扯出来一个，再扯出来一个，给你尴尬的见面……她到底爱谁？她怎么分配自己的感情？为何从不避讳？

谜。

陈述不小心走入了迷局，他醉心期间，又张望出口。

还是回家吧。

推开卧室的门，陈羽睡的极轻，看见陈述，就揉着迷蒙的眼，坐起来。

陈述不理会，关了灯，黑暗中躺了下来。

陈羽悄无声息地复躺下，只一只手背轻挨在陈述体侧。

陈述翻了个身，睡了。

柳丝儿进的家门，江小江就一把抱起，在客厅做了个大旋转。

“头晕了，宝儿，头晕了！快放下我……”柳丝儿喊叫着，咯咯地笑着。

“我要罚你……过生日不跟老公在一起，却会小情人，说，给他什么蜜糖了？”江小江把柳丝儿扔进沙发，蹲在旁边，一边给她脱鞋，一边说。

“呵呵，我呀……给他了个第一次，你说，他就不会忘记我了吧？”柳丝儿右手摸着下巴，眼光向下，骄傲地点着头。

“呵呵，都三十好多的老男人了，哪那么容易让你开发出来个第一次？”

“嗨，别不信！真的呢，他说，我是第一个给他吃出来的……从他表情上，我似乎能肯定他没说谎。”

“呵呵，你功力渐长啊……我还想着他遇着红灯必定失望呢，没想到你这个坏家伙……对他宠爱有加啊。”江小江脱去柳丝儿的外套，直接趴压在她身上，贴近耳朵说：“我要吃蛋糕……。”

柳丝儿笑了，说：“好，先抱我去洗澡，表现好了，我一会就给宝儿吃蛋糕。”

两人甜甜蜜蜜地去洗澡。

完了进了卧室，江小江怕柳丝儿冷，又打开了电暖气，往梳妆台上铺一条玫瑰红的丝巾，对只穿了蕾 丝内 裤的柳丝儿说：“上菜……。”

柳丝儿抬腿放臀，平躺在梳妆台上，长发一半枕在脑后，一半垂下来。江小江捧了晚上刚买的蛋糕，手指在上面轻轻挂下洒满巧克力渣的奶油，涂在柳丝儿的唇上；再取一个小樱桃，蘸了奶油，搁置额上；又分别取了白色粉色的奶油，在乳 房上涂抹一圈，像两个又圆又大的棒棒糖,再取无数的奶油，星星点点地在柳丝儿的敏感区各点上那么些。

“别动，我要给我的蛋糕留念！”

江小江忍住口水，拿了相机给这餐盛宴拍了好些个照片。

然后尖在唇边四下地舔着，双手搓着，眼睛眯着，头偏着，色迷迷地逼近柳丝儿。

奶油的凉意，加上江小江舌尖温暖，以及他不断品咂的声响，柳丝儿就真的浑身燥热难耐了，她扭着，叫着，挺胸抬臀……如喝了雄黄酒的白蛇，极尽煎熬。

江小江慢条斯理，一点一点地品尝着美味，时不时地，把带着奶油的舌尖出其不意地探入柳丝儿的口中，两个人，争着抢着。

这一天，是柳丝儿三十二岁的第一天，她感觉到了层层叠叠的幸福……甚至，陈述越是生气，她越是幸福。